第689章脉象
“立夏小姐，奴婢记得，那是刚刚爆发疫病的时候，一日晚间，来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，脸上还带着面具。当时，我家老爷和小姐，正再院中观赏浩然少爷演武。” 那小樱说着，已是泪流满面。 黑色长袍？面具？听起来打扮，倒像是巫医，林立夏思忖着。 “那男子的突然出现，惊到了众人，浩然少爷，连忙将众人护在了身后，所有的府兵，也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。只是不知那男子使了什么招式，一根银针直接越过众人，奔着我家老爷射了过去。小姐离老爷最近，第一反应，把针挡下了。”小樱说完，已是泣不成声。 “为什么我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？” 林立夏长吁了口气。她没想到，自己在疫区的时候，竟然京城里也不太平。 “只因为那男子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，老爷让人将此事隐瞒下来。再者当时事发之后，找了大夫将那银针拔下之后，小姐并没有任何大碍，也就不了了之。”小樱继续说道。 “那男子离开的时候说，这么好的毒药，世间仅此一枚，便宜那小丫头，替他爹受了过，不过父债女偿，让老爷也体会下当年他们主子的感受。” 父债女偿？体会当年的感受？巫医？林立夏仔细思量着小樱的话，突然，心中一惊，是她，林大妞！ 一定是她，她记恨当年的时候，方大人将她全家入狱，将与她为伍的所有人，都绳之於法，因此特意派巫医前去，伤害方大人，只是没料想，意外伤了方娉婷。 “那你们家小姐是什么时候发病的？有什么症状？怎么没有来找过我？” 林立夏连珠炮似的发问，让小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。 “小姐，别急，让小樱慢慢说。” 香橼知晓眼下小姐着急，但是小樱就是个小丫头，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描述清楚，已然不易。看她的样子，今日的一切，都不是她家小姐应允的。 “三日之后，小姐突然觉着头晕，然后就晕了过去。看了好几个大夫，都查不出缘由，就是说脉象没有任何异常。老爷怀疑是与当时的事情有关，毕竟那男子离去时说了那样的话。想着找您来看看，只是你们家人，都在疫区。根本没法子进去。”小樱哭着说。 是啊，当时自己在疫区，爹娘也都在疫区，就连大舅，也忙着守城，根本找不到人。 “最后还是老爷去了澜溪谷，好在鬼医大人，念在您的面子上，给我们家小姐做了诊治。” 师父去了？怎么没听师父提起过呢？林立夏的脑子如今乱得很。 “具体的诊治奴婢实在不知情了，只知晓鬼医离开后，小姐的身子，便一日不如一日，虚弱得很，但是只是虚弱，气色什么的，看起来还是不错。奴婢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，但是世间都传闻，立夏小姐是小神医。奴婢斗胆，求立夏小姐救救我家小姐吧！” 小樱说道，又继续叩头，请求着。 “小樱，你说的我都知道了。” 林立夏说完，陷入沉思之中。 看来有什么隐情，只有师父和方娉婷等人知晓。这小丫头是并不知情的，只是觉着自己的医术高超，想着让自己去给方娉婷医治而已。 “你先回去吧……我收拾片刻，就去你们府上。” “多谢立夏小姐，不过今日我说的话，都是小姐平日里，不让说与您的。”小樱看着林立夏说道。 “你放心，我不会说什么的，我就是有些担心她，想念她了，过去看看而已。” 林立夏向着小樱笑笑，不论如何，这小樱还是蛮机灵的。懂得为主子找机会，也是难得的身边人。 “明风，你替我去一趟澜溪谷。” 林立夏送走小樱，简短地写了封信，交给明风。她只是向从师父那里，了解更多的事实。 “我们去趟京都府！”林立夏让人安排好了马车。 许久未曾出了将军府，没想到外面还很热闹。隔壁的邻居家里，似乎正在更换匾额。 不过林立夏并没有理会，而是让车夫继续前行。 等林立夏真正见到了方娉婷的时候，着实吓了一跳。 如不是走进细看的话，根本不会发现方娉婷的病症，远远看去，跟正常人无差别。并且面色更加红润，气色也不错。 只是当你靠近之后，便会发觉方娉婷的不同，气息不稳，身体虚弱。 林立夏可以感觉到，她的生命力正在逐渐的消失。 “立夏？你来了，我就知道，你收到我的信，肯定坐不住了。你放心，我还很好。” 方娉婷笑着说道，此刻见到林立夏，让她心情好了许多。 “你怎么空手来了？我的礼物呢？” 林立夏没有理会方娉婷，她知晓那是方娉婷在故意地缓解气氛。只是抬起了手，将方娉婷的手腕抓住，手指轻轻覆了上去。 “立夏，没用的！” 方娉婷看到林立夏如此，忍不住落泪。 原本她的心情已然在杨浩然的帮助下，调节得差不多，但是见到林立夏的时候，她崩溃了。 脉象平和…… 林立夏诊脉之后，心凉了半截，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无力之感。 “别说话！” 林立夏打断了方娉婷，继续诊脉。手指一次次地覆上，一次次地落下。 “不要再浪费力气了，立夏，鬼医也无法诊出来脉象的异常！”方娉婷有些急了。 “娉婷，你要信我，我感觉就快有眉目了！” 林立夏此刻，心里坚定了起来，她不相信竟然有毫无破绽的脉象，既是中毒，肯定有线索留下。 看着林立夏认真的样子，方娉婷也不再言语，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。这样的好友，能够相识，是前世积了德。 林立夏让方娉婷回到床榻之上。她准备按照时辰诊脉，每隔半个时辰，便将方娉婷的脉象标明。如此一来，整个十二个时辰之内，方娉婷脉象的变化，就可以记录得清清楚楚。